“不知道,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阿宝的话不是很明白。
“你没有看清楚他的脸?照这么说,你见过这个人。”
“对,我见过他。”
大家面面相觑,一直隐藏在田二秀身后的这个神秘男人终于有了一点眉目——请注意,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轮廓。
“阿宝,你能具体地跟我们谈谈吗?越详细越好。”
“哥,你把刚才跟我说的事情,跟叔叔说吧!”阿娇扑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哥哥。
“有一天早上,在上学路上,阿娇跟我说,夜里面,有一个男人和我娘睡在一起,当时,我只有六岁,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阿娇说那个男人可能是我爹,可夜里面,爹和我在一起。他这么会跑到我娘的房间里面去呢?”
“等一下,你当时六岁,你妹妹四岁,你们上的什么学?”
“哦,是这样的,门老师离开学校以后,她闲不住,在家里办了一个不收费的托儿班——就是替乡亲们照应孩子,她没有事的时候会教小孩子们读书认字,我爹跟门老师说,让我们兄妹俩每天跟她学点文化。门老师非常喜欢我们兄妹俩,就答应了。”
阿宝不说,同志们还真不知道,门老师果然是一个有心人,当老师能当到这个份上,令人敬佩。
“你爹经常和你在一起睡觉吗?”
“是的,他都是在半夜跑到我的房间里面去。”
“为什么要在半夜呢?”
“不知道。我爹每次和我在一起睡觉,都会暗自流泪。”阎高山也提过这件事情。
“他哭了吗?”
“哭了,他抱着我,眼泪流到了我的脸上。”
阎高山的内心一定很苦,所为何事,因何而苦呢?
“你接着往下讲。”
“自从阿娇跟我说过那件事情以后,我就开始留意我娘了。”
田大秀说的没有错,阿宝兄妹果然非常精明。
“有一次,我夜里面起来小便的时候,尿桶就在窗户跟前,睁开眼睛,无意中看到一个人影钻进了我娘的西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在我爹失踪以后——我十岁的时候。”
“什么季节?”
“春天。”
春天,是动物发情的季节。
欧阳平把李文化交道跟前,和他低语了几句。
李文化走出食堂,欧阳平让他到办公室去等翟所长和田二秀,按时间算,这两个人也快到了。
十岁的男孩应该有一些独立的意识了。父亲已经失踪了四年,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钻进母亲的房间,他是无法接受的。
“阿宝,你继续。”
“我走出堂屋,摸到西屋的窗下。”
阿宝的胆子还是蛮大的。
“我蹲在窗户下面听了一会。”
“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了说话声。”
“他们说什么了?”
“声音非常低,根本就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之后呢?”
“之后,我就翻出院墙。”
“翻出院墙?你为什么要翻出院墙呢?”
“我想躲在后门口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走后门呢?”
“我看他是从堂屋的后面走过来的。我走到后门的时候,后门没有上锁。”
“后门平时都上锁吗?”
“对,除了插门闩以外,平时都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