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传先前一直抚摸着自己“八”字胡的右手慢慢放了下来,眼眸里亮光一闪。他把头一转,瞧向了坐在自己对面下首席位的一位青年掾吏,呵呵一笑道:“府君大人,您今儿个为了要达成任务,竟一时有些糊涂了——论起来,这拓垦民屯、安置流民的事儿,本该是专归本郡上计署执管的,您还得问一问这身为上计掾的马公子有何妙策才行啊!”这候 bxwx.*co 章汜
“嗯!杜郡丞说得没错!”魏种双眼一亮,立刻将那目光射向了坐在梁广左手下方席位上一直十分谦默的青年掾吏,微笑着问道,“马仪君!你可有何应对之策?且向本太守速速道来。”
这个上计掾马仪今年才二十一二岁,是河内郡府去年底从下面十二个县衙的掾吏公开竞考当中拔得头筹后调任上来的。他先前在荷芝县县衙当过上计吏、主簿、县丞等庶务之职,素有“精敏干练”之誉。而且,这马仪似是出身寒门,不像那些名流士族的子弟们拈轻怕重、好逸恶劳,做什么事儿都如同健犊犁田一般,踏踏实实、认认真真、任劳任怨的。这一点,让魏种很是满意——他到府署才做了四个月,魏种便让他当了本郡的上计掾。
马仪听到魏种当众点了自己的名,便面容一肃,仿佛早已成竹在胸一般,抬头平视着魏种,不慌不忙地言道:“府君大人既是不耻垂询,在下就觍颜献丑了:其实,当今朝廷颁下的这道推行民屯的国策,正如曹司空所言:‘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实乃利国利民的大略,堪称英明之极!据在下所知,本郡尚有官田三千余顷,所以不必像其他郡县那般担心用来垦拓的土地会匮乏。唯一可虑的,只是如何招揽到流民、如何安置好流民而已!
“对这一点,府君大人也不必过于忧虑——朝廷规定:流民租用官田耕种者,其租税为六四之制(用官牛则官六客四)或五五之制(用私牛则官客对分)分谷提成。在下昨日查看图簿,看到上面记明本郡官厩所存的官牛为数不少,很是便于流民前来租田耕作——依在下之见,只需在各县乡里将此便民之策广而告之,定能招引四方流民踊跃而至。”
虽然马仪的话听来书生气甚浓,但他讲得还是头头是道的。魏种听了,心头的信心顿时被他燃起了几分,连连点头:“唔……马君之言甚是不错。”制大制枭
杜传在一旁也听得分明,脸上亦是微微笑着,心底暗暗想道:你这小子所讲的对策,老夫岂有不知之理?只不过你有所不知——河内郡现实的情形却与你在图簿上看到的那些情况,是很有些出入的,且等你自己去碰了一鼻子灰后,再回来分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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